行走于铜川北关的面团传奇

　　这些日子铜川大清早的空气虽然清寒，几乎可以闻到带着冰面裂纹的干燥，近晌午的时候，路面上涂着淡金的阳光，穿一件冬装慢慢地走路，也非常舒服。路边的公园椅子旁老人居多，老头儿成群结队地围在一起，一组一组地打着牌；老太太们坐在不远处戴着老花镜，在缝着纯绵鞋垫，两块或者三块钱一双。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思绪也容易游离。
 　　在铜川市建市之前，就有了北关，北关现存最老的房子有一百多年了，那里生活着最土著的居民，他们讲着纯正的陕西话。北关也是当地著名高中铜川市一中所在地。经常听人们说起北关，很多年前的那里的集市热闹而乡土，有一种豆腐是倒扣的脸盆状，颜色青暗，水份很少，表面多孔，是最好吃的老豆腐；直接从田间运来的新鲜蔬菜；最美味的羊肉和各种奇奇怪怪的生活小用品。也许，在铜川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们，也未必认认真真的走过北关吧。
　　还听说，北关人素有早餐吃饸饹的习惯，在北关可以吃到正宗有名的北关饸饹。“北关饸饹”这几个字总出现在铜川无数路边小吃摊的玻璃柜上。饸饹被这样铺天盖地地仿冒一定是北关的最好吃，可有多少人吃过正宗的北关饸饹呢？如果有机会就来铜川北关品尝这一绝吧。
　　还没有到真正的饭点，铜川北关的街道有些冷清，路的尽头是一家生意相对火爆的卖饸饹小店，店主人是个年轻男人，他围着长长的白围裙，说着嗓音粗粗的陕西话，手脚麻利地招呼着客人。在这里可以吃到现在很难见到的荞麦面和白面混和轧成的饸饹。一碗土褪色的饸饹泡在热腾腾调着丰富点料的汤里，用筷子挑起几根饸饹，它们津弹弹，还在筷子头上一颤一颤的。缓缓把热乎乎的饸饹送入口中，它的口感细腻柔软，绵长而温润。你有多少年没有吃过正宗的荞麦面饸饹了？这碗北关饸饹让人的味觉在时光里恍惚地游走，却找不到上一次与它相遇的地点。
 　　铜川北关的饸饹，做法上还是和普通的饸饹不太一样的。它一般都是事先压好了饸饹，有专门压饸饹的人，卖饸饹的摊主，从专门压饸饹的人那里进来现成的饸饹，而且有白面和荞麦面两种供食客选择。白面是纯麦面，荞面一般是白面和荞面搭配而成。搭配时的比例很重要，白面多了，就会失去荞面的香味；荞面多了，饸饹就会发糟，容易断且不筋斗。等到食客往饸饹摊上一坐，点出要荞面或者白面的，要不要放辣子，摊主就会很麻利地抓起一把饸饹放在碗里，用勺子把事先熬制好的料汤里舀了浇进去，再扣了碗筚出去，如此反复地回上三五次，等饸饹完全热透了，再浇一些汤，放上韭菜和辣椒，就热腾腾地给食客端过来。
　　铜川北关的饸饹好吃在于它的筋道，只要荞面和白面的搭配恰到好处，荞面的香味不但突出还很筋道。吃在嘴里有弹性；北关的饸饹最主要的特色就是调汤，每家的做法都一样，各家的绝招往往就在调料包里，秘制调料包不同味道就不同。虽说有一点咸，但是这种用老料熬出来的汤味道很香很厚重，那汤上面飘着辣子油、葱末和香菜。尝一口热呼呼的汤，满口直到嗓子眼里都回荡着酱油和调料的香味。赶快吃上几口饸饹，那香味便渗透每个血管了，全身通透。之后再调一点北关特有的米醋，汤便有另外一种味道了。调醋的多少很重要，要调的既吃不出醋味来，又用醋压制了原有的味道，香中略带有酸味，既解腻口味又独特。一碗饸饹两种味道，这就是在长期实践中总结出来的。吃完饸饹后一定要喝点汤，汤不能喝多，多了一上午会发渴，几口就行。喝完汤，牙缝里都流动着香味。
 　　正因为铜川北关的饸饹有这么些优点，所以对一向爱吃饸饹的铜川人来说，只要一到北关，就要到北关桥头去吃饸饹。铜川北关饸饹的香味儿，能在人的记忆中沉淀下来，等你不一定什么时候想起它来，就会产生一种去北关吃饸饹的欲望。
 　　现如今铜川北关的饸饹很出名，于是，在铜川的其它地方，在一些早餐的摊点上，就能看到“北关饸饹”，而且这种饸饹摊的生意一般都很好，便宜实惠，味道也不错，生意络绎不绝。如今在外地偶尔也会见到铜川人经营的“北关饸饹”店铺。顿时有种打遍天下的感觉。铜川北关饸饹，已经逐渐形成了一种品牌效应，我想如果有人对其丰厚的文化内涵进行挖掘，对其进行系列化的开发，像“兰州拉面”那样进行连锁经营，“铜川北关饸饹”一定会走出铜川，面向全国的。
 　　饭毕，如果你走在北关大街上，抬头就能看到街道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。已经是12月初了，它们的叶子在之前的一场雨中已经变黄，落下。粗粗的枝干向上分成四五个树杈，很多城市种植的法国梧桐已经被砍得很难寻找，满大街法国梧桐的小城总是充满了诗意。或许没有多少人能讲述关于铜川北关大大小小的故事，但是铜川北关饸饹这个地标美食所展现出的城市让人记忆深刻。